软语下,宋大少爷居然把印花机订单全然给了她。那可是几十万大洋的单子。”年太太撇撇嘴,“你们看看这才叫高明,明明是靠着男人挣钱,说出去却是女性独立的楷模,真正靠着真本事在洋行做买办。可我就想问问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能有多少本事?”
“哎呦,几十万大洋的单子?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出去了?不该呀!都说宋家大少爷是小一辈里极出色的,精明不输于宋老爷。怎么会这么糊涂?”
年太太摇头笑,一副你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的表情:“你们是没见过那位秦小姐,别说是血气方刚的少爷了。就是我这样的老太婆,看了也心动。现在就是上海滩,女人穿旗袍哪个不是宽袍大袖?就她,一条裙子把那么细的腰身掐得紧紧的。”
年太太做手势形容秦瑜的小蛮腰:“啧啧啧,那一张小脸蛋,长得确实好,更厉害的是顾盼生辉的神采,上面更是被布料裹得紧紧地,不用露出什么来,光这样都能让男人直了眼。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去见见。”
“年太太,你也不带一张这位小姐的照片回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哪有机会拍照片呀?”年太太笑,“再说了,照片怎么能描绘出她的神韵?”
“我不太相信,我们大少奶奶那才叫漂亮,年太太你说的那些,我们大少奶奶也全都有,而且我们大少奶奶,还文静端庄。”六姨太维护自家小姐:“有我们大少奶奶那样漂亮的姑娘,我们大少爷怎么可能看上外头的女人?”
“家花那有野花香?你都说了,你家大少奶奶文静端庄,大户人家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像那种场面上行走的女人放得开?”一位太太跟六姨太说,“你们大少爷不是连盖头都没挑就去了上海吗?大少奶奶不是一直在家里吗?”
六姨太还是坚持己见:“大太太让人送了大少奶奶去上海。你们也没见过我们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真的漂亮得跟天仙下凡一样。还是从小被教养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有这样的媳妇儿,大少爷怎么就会看上外头的这种呢?”
年太太笑了笑:“六太太,你也就走过这么点地面儿,不知道外头的花花世界。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算是看过十里洋场的人。看到那位秦小姐,也是要赞她一声人间绝色的。你们大少爷看上她不奇怪。今天我就讲讲十里洋场见闻,不深入。你也别回去说,到时候大太太知道,儿媳妇去找儿子,儿子还在外头追别的女人,恐怕要心烦了。”
“不会说出去的,我就是奇怪而已。”六姨太知道自己已经说多了,不敢再说。
年太太也没再围绕这个话题继续,而是换了其他话题,六姨太听得心不在焉,不晓得小姐在外头怎么样?
宋老爷打了一下午牌,带着吃了一肚子茶水点心,也听了一肚子八卦的六姨太回去。
坐在车里,宋老爷见小六满腹心事,将她揽在怀里:“是不是发现跟那些太太在一起很拘谨?别担心以后带你去上海和青岛之后,你多出去打两场牌,胆子就上来了。谁都有第一次。”
六姨太摇头:“老爷,小姐是我见过的顶顶漂亮的姑娘,您说是小姐真漂亮,还是说是我见识少?”
“跟你嘱咐多少遍了,以后不可再称呼你家小姐为小姐,要叫大少奶奶。”宋老爷脸色不豫。
“我在外自然是叫大少奶奶,刚才都是称呼小姐为大少奶奶。我才没那么笨呢!”六姨太此刻正是得宠的时候,哪儿会怕老爷这张虎着的脸。
“好好好,我的芸儿一点都不笨,还聪明着呢!”宋老爷开始回忆起自家儿媳,“你家小姐,那自然是真漂亮。她是大家闺秀,是要做当家主母的,漂亮对她来说到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治家本事,你家小姐也是有手段的。你去上海之后,纵然你已然成了她的六妈,虽不用像以前那样伺候她,却也不能失了分寸,依旧要敬着她。否则,她要收拾你,我也绝不会帮你。你看看你三姐就知道了。”
“大少奶奶待我们下人极宽厚,我自然敬重她。可是……”六姨太欲言又止。
宋老爷看她这般模样:“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做什么?”
“方才年太太说,说大少爷在上海和傅家二少爷一起看上了一个交……交际花,那个交际花迷得大少爷三魂五道的……”六姨太把听来的话,倒豆子一样说给宋老爷听,她最后还说,“我是不信的,我跟年太太争,我们大少奶奶那才是天仙一般儿的人,也就是戏文里唱的雪做的肌肤,玉做的骨,那是多漂亮呀!我们大少爷怎么可能还贪恋外头场面上的那种女人?”
听见这话,宋老爷皱眉,儿子写信来细数那家洋行推的印花机的优点,老实说他是存疑的,但是儿子从国外归来做事可圈可点,他也不想太过于约束他,所以给他放权,哪怕做错也不过是买个教训,所以回了电报,让他自己决定。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故事在?
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儿子不是那种糊涂的人,会被美色所迷。再说了论美色,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雅韵这样,美貌和气质同在的姑娘,实在少见!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