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一个,林珺花十年心血研发的专利药品,却被他抢先一步申请了专利,就算不是他自己干的又如何,顾民二字总是他自己签的吧?
见儿子还懵着,老父亲再说:“当初出国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男儿十五立父志,一个男人,到了十五岁,他的肩膀就该能承担起家业,你也承诺过,说你会代替我照顾好你妈妈,可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知不知道她从红国回来的时候体重只有84斤,作为一个药研生,你居然还抢注了她的专利?”
专利公告。
顾民。
密密麻麻的方格字,那些字顾民曾经认识,可现在除了顾民二字,剩下的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但专利的意义,作为一个药研专业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不懂?
他妈妈曾经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还在坚持做临床,进了疗院院,戴着电子追踪器,手不方便的时候还在写论文,顾民好几回去看她,见她手腕都是磨破的,她那么坚持着做出来的医疗成果。
为什么会被人以他的名字被申请成专利?
这是谁干的?
他为什么要那么干?
男孩不知箭从何来,可一支无形的箭,将他这个分明怀着对父母深深感激的心,想要乌鸦反哺,山羊跪乳的儿子,钉在了背父叛母的耻辱柱上。
染着金发的,穿着小老虎花睡衣的大男孩盯着那份期刊,不停的看着,终于,肩膀一滑,溜跪到了地上。
……
而隔着一堵墙,另一边,光膀子的小法典此刻就坐在小姑给他大哥准备的席梦思大床上,脚边摆了几桶油漆,嘴里叼着一支画笔,手上还夹着几支画笔,脸蛋儿上全是油漆,身上也沾满了花花绿绿的油漆。
想一想,画两笔。
再想想,再画几笔。
终于他大功告成,跳下了床,他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画作,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在,这张床才配给他行走的五十万,汉奸大哥睡!
这不是床,这是一面撞向灵魂的钟,它肯定能敲醒大哥。
金钱豹
如果不是因为半夏,林珺提前回来了。
如果不是半夏突然想看书,她于是去了书店。
十年研发路,等药品被送到她面前时,她会认为是儿子背叛了她。
即使这是她的亲骨血,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她也会恨他,并赶走他。
她还是爱他的,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他。
幸好有半夏,于是那一切都只是假想,而不会发生了。
林珺知道的,儿子只是被蒙蔽了,她得为儿子辩解,她说:“他爸,事不是小民干的。”又说:“顾民,我知道你不识字,肯定不是你干的,跟你爸认个错吧。”
顾民的脑子特别乱,中文,除了顾民二字,别的他已经不会写了,至于注册专利,他怎么可能那么做,他为什么要当一个卑鄙的强盗,还是偷他妈妈?
“才二十岁的孩子,你还没有取得研究生学位,抢注别人的专利,一旦被曝光,你将是药研届的耻辱,这叫盗窃,你是要被判刑,坐牢的。”爸爸声音不高,可仿如洪钟,撞在顾民的脑海中,震的他耳膜作响:“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干的?”
顾民还是想不起来,他依旧是懵的,他一头雾水。
他只会机械的摇头,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顾谨问:“你在什么地方签过自己的名字?”
顾民先否认:“从来没有。”他在国外从来不用汉字,怎么可能随便签名?
林珺其实挺气的,她当然知道这事是曹桂干的。
但小民是傻子吗,怎么能对着自己不认识的文件签字?
男孩举手:“爸,我以父之名起誓,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中文文件上签过字。”
这话,林珺听着都像在撒谎,她怀疑儿子在欺骗她。
可顾谨说:“你个混蛋,在空白的纸上签过名字吧,对方是先拿到签名再打印的文件,而你呢,二十岁的人了,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这下顾民倒是想起来了,曾经,一场有很多外国人参加的宴会上,曹桂非要他展示一下自己的中文名,那些外国人于神奇的东方方块字特别感兴趣。
尤其是他的名字,有好几个人拿着空白纸,索要过他的签名。
一张张的,顾名在一沓a4纸上,写好多名字。
此时再回想,就是那时候吧,那些纸最后都被打印成了文件?
“应该是有人从我舅妈手里拿走了纸,悄悄注册的,我和我舅妈被卷入了一场阴谋。”天真的小孩总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我和我舅妈被人利用了。”
顾谨掏了国药准字号申请单来,再问:“那你知道正在帮复方半夏胶囊办理国药准字号的名扬公司是谁开的吗?”
小民依旧摇头,显然,他一无所知。
顾谨的声音并不高,甚至都没吵醒酣睡中的半夏,可他的话,足够叫顾民无地自容:“你走前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