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鸳别过脸,真挚地看着浣尘:“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浣尘:“”
“公子,”她说:
“明天,我是不是可以吃您的席了?”
滑马他老了
不管引鸳口中怎么骂秋君药,但他毕竟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对于君权,到底还是心存几分敬畏的。
说完这番落在任何人耳朵里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后,引鸳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一收,像是涟漪过后的春池,寂然无声。
空气沉默下去。
主仆俩短暂地对视了片刻,随即,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口气。
浣尘道:
“如果陛下真的驾崩了就好了。”
引鸳偏过头去看他,钗边朱钗轻晃,衬的他眉眼艳色愈妍,但却暗暗掺着愁绪,语气不明:
“你怎么也敢说这话,怎么,不怕掉脑袋了?”
“奴婢的脑袋已经保不住了,什么时候满地滚,就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浣尘苦笑道:“奴婢不如公子聪慧,竟未听出陛下今日话中的警告和机锋,竟然还心存幻想。”
“聪慧又有何用。”引鸳拔下头顶的凤钗,重重丢到地上:
“就算考上了状元又如何,还不是逃不了被囚宫中、做那笼中鸟的命运!”
浣尘见引鸳满脸怒气,心中一惊,噗通一声跪下:
“公子!”
她想劝引鸳想开点,但嘴唇嗫嚅了半天,到底没敢说出口。
是啊,苦读数年,本能入朝为官一展宏图,却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仕途和性命不得不委身一个昏庸无道的老皇帝,换谁也不可能甘心,换谁也不可能接受现实。
“伴君如伴虎,我一开始就没对他有什么幻想。”
见浣尘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引鸳缓缓收了面上的厉色,让浣尘扶着自己,走到窗前,袖手远远地看着秋君药离去的背影,轻声吐出字句:
“他毕竟是这天下的共主,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的皇帝。”
浣尘赞同点头,跟着引鸳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见这天下共主秋君药在雪夜中看不清脚下的路,一脚踩下去身形一歪,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引鸳:“”
浣尘:“”
咱们这天下共主,看上去有点虚啊。
但不管怎么说,努力生存下去,是人的本能。
由于没能一次性弄死皇帝,还反被抓住了马脚,浣尘一气之下转头就写了几万字的投诉信,怒斥侠客倒卖假药,逼的侠客飞鸽传书亲自道歉,还又送来了一瓶新的毒药。
但引鸳已经不打算弄死秋君药了。
既然被秋君药发现了自己毒害的事实,引鸳决定摆烂。
但浣尘劝引鸳不能太摆,还是要适当讨好一下秋君药那个老色批,不然引鸳父亲、爷爷和外公在朝堂的日子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