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牙也没有梦话,只睡姿有点差,上衣蹭了起来,露出一小片又细又白的腰,脸上两道压出来的红印子。
看起来比清醒的时候要乖软多了,简直判若两人。
燕一谢看着她,心里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像是一柄毛刷在不安分地扫过心尖一样。
他努力无视了这种奇异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将她蹭起来的上衣拽下去,脱了她的拖鞋,然后去房间把被子抱过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少年回到窗边继续看书。
奶黄包则从猫窝里爬出来,怔怔地看了燕一谢一会儿,愤怒地“喵呜”一声,又顺着沙发爬回去,在姜宁的脑袋顶上盘成一团。
燕一谢:“……”
夕阳斜斜地从窗户落进来,外面的树梢随着风轻轻摇摆。
一人一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时间就这样变得慢而宁静。
少年有些贪恋这样的时光,视线落在窗外,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去。
他坐在那里,背影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听见身后楼梯传来的动静,他扭回头去,对端着饮料送上来的管家“嘘”了一声,轻声道:“放下就行了。”
管家点了点头,将托盘放在茶几上,便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姜宁并没睡太久,她定了闹钟,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睡得昏死过去。
闹钟猛然响起来,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弹起来。
“怎么这么困?”燕一谢看过来:“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姜宁捶了捶自己脑袋,抱怨道:“还不是姜帆,我在给他补课,昨晚有一道题讲了半天。”
燕一谢不知道最近姜宁还在给她弟弟补课,他不由得有点懊恼,早知道姜宁放学后还有其他事情,他就不用奶黄包的名义把她骗过来了。
他顿了顿,问:“需要……帮忙请一个家教老师吗?”
姜宁有点儿新奇地看着燕一谢,难得见他主动要求提供帮助。
燕一谢被姜宁盯得有点别扭地别过脸去:“看什么?”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姜宁笑道:“要是我弟弟请家教有用,早就请了,现在就是只有我才治得了他。”
燕一谢点了点头,道:“那早点回去吧,先忙家里的事,奶黄包我会照看,不会有事的。你过段时间再来。”
姜宁其实还不想回去,虽然每天在学校都能待在一块儿,但仍觉得时间不太够,放学后也想待在这里。
但她总不可能真在这里赖下,管家等下都要好奇她对燕一谢是不是纯粹的友情了。
于是姜宁摸了摸奶黄包抬起来的小脑袋,只好说:“那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一不小心就被她踩在了脚下。
姜宁赶紧把被子捡起来,抖在沙发上叠起来。
少年道:“没关系,不用叠了。”
姜宁觉得有点儿甜,挠了挠脸嘿嘿笑了一下,看向燕一谢:“你把被子抱过来帮我盖的吗?”
“乱想什么呢?”燕一谢蹙起眉,一脸‘你怎么这么自恋’的表情,道:“当然是管家盖的,没看见旁边还放着管家送过来的饮料?”
姜宁:“……”
妈的,终究是她错付了。
姜宁薅走了两杯奶茶和一书包零食饼干才走的,管家照例把她送到胡同口,等她走进家门后,才掉头回别墅。
管家和姜宁都不在别墅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整栋别墅便空旷到一种寂静的程度。
燕一谢放下那本没翻动几页的书。
脚边忽然传来细细的一声“喵呜。”
他低下头去,奶黄包趴在他脚边,仰着头朝他叫了一声。
“干什么?”少年扫了奶黄包一眼,冷冷道:“想上厕所自己去猫砂盆,自食其力,别指望我帮你。”
猫砂盆也没有多高,但这只猫腿比寻常的猫短,经常翻进去了,半天翻不出来。
姜宁一走,奶黄包就跟变了个猫一样,认清楚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宰,对他极尽讨好,它坐下来,仰脑袋看着他,再一次哀怨地“喵呜”了一声。
少年冷冷地注视着奶黄包看了半晌,随后终于认命地俯下身,将小小一只猫抱了起来,推着轮椅带去了猫砂盆。
姜宁说的是对的,自从她将奶黄包带到他身边后,别墅再也没有那么死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