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王二公子?”齐瑄上个月才见过他一次,这会儿自然没忘,“孤记得,汾阳王府不在这个方向。”
“臣正要去赴宴,见像是殿下,方冒昧出声,请殿下见谅。”
“无妨,”齐瑄点了点头,“既无事,孤先行一步。”
范二看了齐瑄身后的马车一眼,小声问:“殿下这是,才去过裴家?”
裴良玉的马车上有家徽,齐瑄倒不意外他会认出来,却也没开口确认对错。
见齐瑄不言,范二知道自己有些逾距,忙牵着马后退一步,让开道路。
“听说皇上已为太子殿下和裴三姑娘下旨赐婚,臣预祝殿下与裴姑娘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齐瑄面色稍松,难得给了范二一个好脸:“多谢。听说下个月二公子要与汾阳王同往边境御敌,孤也愿汾阳王与二公子战无不胜,身体安康。”
“承殿下吉言,”范二低头时下意识看了齐瑄后头的马车一眼,却直到齐瑄等人离开,也没听到半句话,不由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小厮小心上前:“公子,咱们还走吗?”
“走什么,”范二嗤笑一声,“正月初八,哪儿来的宴席。回府吧。”
“姑娘?”青罗轻轻喊了裴良玉一声,“茶可凉了?”
“续些热水吧,我捂捂手,”裴良玉将茶盏搁回桌上,却到底没再捧起来。
范二的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若是一个多月前,裴良玉自然相信是巧合。可在今时今日,裴良玉却下意识只觉是别有用心。
“青罗,”裴良玉附在青罗耳畔,“等过几日咱们回家,你让人好生打听打听,今日咱们这一带,谁家设了宴,汾阳王府可有人去了。”
青罗不清楚从前的事情,只当裴良玉随口问问,一口应下。
裴良玉倒有些说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想有这场宴饮,还是没有。
但愿是有吧,裴良玉想道,一个人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只说假话吧。
回家的第二十六天
年节里的长乐宫换了一批灯笼,除了画好的花草灯笼,还添了不少走马灯。
裴良玉从前进宫,最爱在廊下看灯。尤其是下雪的夜里,灯火照亮了一圈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撒着,那是裴良玉幼时难得安静的时候。
齐瑄知道裴良玉这个习惯,也配合的放慢了脚步,让她看个尽兴。
李嬷嬷站在殿门外,看着裴良玉与齐瑄缓步而来,也不催促,只在两人发现自己后,才笑着调侃出声:“太后猜的果然没错,姑娘看着花灯,必然是走不动路的。”
裴良玉微微红了脸:“长乐宫的花灯也太好看了,年年都不一样。”
“姑娘喜欢,也就不枉太后年年压着尚宫局出新花样了,”李嬷嬷笑着打起帘子,请裴良玉两人进门。
“姑姥,”裴良玉落后齐瑄一步,却在他前头开了口,“今年的花灯真好看。”
“你瞧着哪一年的花灯是不好看的?”太后看她面色红润,眸光璀璨,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几日在家,你娘用心了。”
而后看向齐瑄:“太子受累了。”
齐瑄忙道:“孙儿去接自己的未婚妻,怎么能叫受累。”
太后听了,微微点头:“可去见过皇后了?”
“尚未,”齐瑄道,“今日有几位夫人进宫请安,母后一早便说了不必过去的。”
“虽是如此,但礼不可废。”
“正是这个理,”裴良玉笑着接了太后的话,“皇后娘娘不得空,我又思念姑姥,才直接来了,等皇后娘娘得空,自然得去补上拜见的。”
“你心中有数就好,”太后听见裴良玉说想她,便是知道是哄她也高兴,转头问李嬷嬷,“今儿是谁进宫?”
“是濮阳王妃和合阳郡王妃。”
“是她们啊,”太后想了想道,“既是皇后吩咐不必过去,便等她们走了再说。太子可要留下用饭?”
太后开口,齐瑄自然是要留下的。
太后看了李嬷嬷一眼:“哀家记得御梅园的花开的正好?”
李嬷嬷会意道:“这几日正值花期。”
裴良玉听着这话,心中便猜,太后该不会让齐瑄带她去游御梅园吧?
她悄悄看了齐瑄一眼,却刚巧对上同样看过来的齐瑄的眼,忙又垂下眼睑避开,就听见太后说话。
“既如此,玉儿不如替哀家折几枝梅回来插瓶。”
“姑姥放心,我一定替您挑最好看的,”裴良玉保证道。
“姑姥信你,不过挑插瓶用的梅花,最好是有商有量的选,”太后说着看向齐瑄,“太子若无要事,不如也一道替哀家挑一挑?”
得,这和猜的也差不离了。
裴良玉落后齐瑄半步,慢慢磨蹭着走。齐瑄走快些,她也走快些,齐瑄走慢些,她也走慢些。行到后半段,两人倒因走路较上了劲。
齐瑄走得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