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那崔氏却笑意盈盈地向秦何问了好。弟弟长弟弟短的喊着,俨然像是与秦何分别许久的好友知己。
他甚至走了一步上前,伸手欲握住秦何的手。后者啪地一声打掉了他的手,崔氏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巴掌印:“我爹只生了我一个,本郡卿可没有什么兄长。”
“你……”崔氏眼眶立马红了,缩着手一副我见柔怜的模样。
明真和自己的正夫还是感情不错,这会看秦何这个娇纵的小公子一出手就是打了崔氏一巴掌,虽然打的只是手背,她的面上还是浮现几分怒意:“内子身份低微,比不得郡卿大人珍贵,不过我们二人均是秦府请来的客人,内子又有孕在身,便是郡卿大人身份高贵,也不至于动手打人!”
明真的声音并不高,而且还压抑着愤怒,但足以让她身边的客人听见。原本大家离得远没什么人注意这边,明真这一说,远处的人也把注意力分了过来。
其实除了几个秦家的奴才,客人们都并不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看那崔氏可怜的模样和那雪白手腕的红印子就了然了,
京城谁不知道秦何喜欢明真,之前就欲将崔家儿郎推到河中去,现在又当着客人的面对人家出手,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中了。
崔氏的娘亲是御史大夫,爹也是二品诰命,秦何虽然身份高贵,可也太娇纵了些。
而且如今郎已嫁女已婚,这可是秦何那入赘妻主的状元谢师宴,这秦何未免也太不把他那个入赘妻主放在眼里了,无论哪种身份,成了婚还明目张胆念着别人/妻主的男人都是令人诟病的。
闹了这么一出,众人看秦何和陆柒的目光便有些微妙了。
不等秦何说话,一直沉默着看着的陆柒却突然伸手抓住了秦何那只打了明真夫郎手,后者下意识挣脱,陆柒也就顺着他的力气松了手。
他也没怎么使劲,而陆柒握他的手却用了很大的劲,自己那么点力气哪里挣得脱陆柒,秦何不解,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陆柒却是批了了他两句:“你也是,怕崔正君不小心摔跤抓住他的手,怎么不记得自己一紧张就控制不住力气?还不给崔正君赔个礼?”
陆柒刚说完,立马就有下人呈了上好的药膏上来,一盒给了陆柒,她亲手给秦何被她掐红的手上药,另外一盒自然给了不小心被秦何打到的崔正君。
秦何有些愣怔地看着陆柒那双乌黑幽深的眼睛,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竟一改先前的跋扈,和崔氏赔了礼。
原本是好心,而且秦何也只是因为紧张不小心用了力而已,堂堂郡卿给台阶下,明真夫妻两个当然不可能计较。
这也便只是个小插曲罢了,而且陆柒竟然能够让骄傲的秦何向曾经的情敌赔礼,她在秦何心中怕是地位不一般,这个时候到底是有人想起来陆柒对秦何的看重了。
秦牧和南阳帝卿是何等人物,陆柒得了她们看重,又是秦何心慕的妻主,那日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些客人看这状元娘子的目光又变了变,陆柒却浑然不觉拉着秦何又离了待客厅。
等到入了无人的厢房,陆柒方才松了牵着秦何的手,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何:“昨日我和郡卿打的赌,是你输了。”
她和秦何打赌前约定好,若秦何不说那些话。便算是她赢。今天见了明真,他却是一个字也没说。
秦何没有耍赖,也没有认输,只是定定地看着陆柒:“你方才为什么要帮我?”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过是为自己盘算。”陆柒冷言冷语,没有凑上来说什么恩恩爱爱的好话,不过正是这样的态度,秦何反倒念了她的好。
陆柒顿了顿:“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那明真,你到底是看中了她一点?”
在她的谢师宴来这么一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真是有够蠢的,京城贵女容貌出众者甚多,她不觉得秦何会看上明真那张脸。
秦何也皱起眉来:“我也没有想到她会那般说。”
他只是不喜有人触碰罢了,当初对陆柒他也这样,用的力气也不大,结果那崔氏手腕就红了一大片,还忍着天大委屈的模样,搞得他好像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似的。
想到某些原因,陆柒却是笑出声来:“怕是那崔氏还认为你喜欢明真,所以视你为眼中钉了。”
秦何最大的优点就是个性娇纵却无害人之心,对待下人也不会用些狠毒的处置法子,当初崔氏儿郎下水一事在秦家遮掩的情况下闹得满城风雨,要没人推动她可不信。
秦何脸色更难看:“我不喜欢明真。”他没对崔氏如何,明真就那么说他,即使他名声不够好,但也不至于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名声弄得更差。
他和陆柒成婚都半年了,对明真心思早断了,崔氏又挺着那么个大肚子,虽然他收到了对方挑衅的眼神,他也没打算对他动手。
当年他也从未想过推崔氏下水,反倒是他被人踢了一脚,明真又只顾救崔氏,他差点就被淹死。他心里对明真有怨,怎么可能还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