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的城墙延伸,鳞次栉比的房屋楼舍,喧嚣的长街,早起的人们清扫街道,扫开的雪花中,孩童嘻嘻哈哈追逐打闹跑去街对面,惹得父母大声呵斥。
扰扰攘攘的街道,年终得以空闲的人们结伴说笑,采买年货,与街边、店铺的小贩讨教还价。
白气自口鼻喷涌,升去半空,远方的皇城金殿之中,灯柱延烧,静谧垂下的柱帘忽然抚动,呯的,有东西砸在地上,弹去一帮文武脚下。
“我大隋立国,摒弃前朝软弱,就从未想过给那突厥蛮人进贡、和亲!!”
金红相间的地毯沿着御阶笔直而上,御案之后,一顶冕冠珠帘乱晃,杨坚龙跃虎步走下御阶,拍响龙庭金纹雕琢的栅栏。
将一张写有边关急报的文书丢去下方。
“你们都看看,这些突厥人该不该杀!?以为我大隋新立,就与周、齐二国一般好欺?趁朕统一南北、整顿内部,腾不出手来,进拢边地,攻占临渝镇,又对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烧杀抢夺,六畜咸尽啊!!”
他走下御阶站定,目光扫过一众文武看了片刻,仰起已有白迹的头颅,阖了阖眼,看着外面的冬日阳光
“南朝余孽还没完,不过已没什么阻碍,朕觉得是时候腾出手来了。”
背在身后的拳头握紧,收回殿外的目光,转身一步步走回金座,话语一字一句的落下。
“拟旨,边境各地修筑堡垒以为屏障,加高长城,上柱国阴寿屯兵幽燕操练士卒、上柱国李光屯马邑、太子杨勇兵进咸阳,防备突厥!其余加紧操练、善养战马,开春过后,三军北上!”
杨坚的声音停下来,手中书写的笔墨也一同停下,丢去龙案。
“让他们看看,隋人手中刀锋,利否!”
龙袖一拂,喝了声:“退朝。”
夏秋之季,突厥大举入侵北地从东至西烽火四起,大有灭隋的架势,让杨坚彻底爆发出来,命令下发,讯息通过快马星夜不停奔往各州府,携带巨量信息的公文密集来往官道上,无数人收到消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北方数州,军队、粮草调动、聚集,气氛已变得肃杀凝重。
长安城中,夹杂积雪的路面,屈元凤停下马匹,将缰绳交给下人,一身甲胄峥嵘走入府邸后院,听到拳声震动空气的声音,他解下身后的披风交给一旁的侍女,在附近石凳坐下,喝起下人端来的热茶。
屈元凤如今也算是从军数月,以往身材壮硕相比,黝黑了许多,披甲在身显得威风凛凛,在军中不仅武艺高强,学问也是不错,知晓兵法,将师父所授的‘风林火山’改成阵法,以麾下几百士卒操练,军中操演中,时常勇冠三军,深受上司喜爱。
每次回府,都会将军中所闻所见讲给师兄宇文拓听,这次回来也是一样,等待那边拳脚停下,宇文拓收敛气息后,放下茶杯,兴奋的迎上去。
“师兄。”
“回来了?”宇文拓从丫鬟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上些许汗渍,偏头看去师弟,一起回走树下石桌石凳坐下来。
“看你这么高兴,又升官了?”
“不是。”性情颇为老实的屈元凤,黝黑的脸上笑容绽开,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兴奋的比划了下手。
“但比升官更好”
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我要去拢地了。”
那边,举到嘴边的茶盏悬停,宇文拓转去目光,望向脸上还有笑容的师弟。
“打仗?”
这段时间边境风雨吹打的消息,他在坐在长安城里如何不知,但那是朝中的事,与他这个散官并没太大关系。
“师兄好像不希望我去?”
屈元凤坐在那儿看他表情有些异样,微微摇了摇头,笑起来:“师弟不会有事,师父所教的风林火山阵法,被我用在士卒身上,演化为阵型,正好拿突厥人来练练手,这些蛮人,到处烧杀抢夺,欺我大隋无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前两日陛下战心已起,我便向上面申请调去拢地。”
“之前你怎么从不说起。”宇文拓皱起眉头,放下杯盏:“这件事,可问过师父?”
那边,屈元凤满不在意的挥挥手。
“师父给的传讯法器岂能随意用,这等小事不用打扰,师兄只管在城中安坐,静候师弟得胜消息,往后我们师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一内一外,给师父长脸!”
“还说老实,师兄弟四人里,就属你心思多。”
宇文拓也拿他无法,‘风林火山’阵法,他是见识过的,攻势如火侵、立阵如山岳不动、行军如狂风拂地,日行千里,过山大泽如苍林稳重。
对付突厥人应是不难,就算有差池,想要全身而退也是极为简单的事。
“那随你吧,如遇上困难,可传讯师父,或者与我,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哈,到时怕是师兄想来,也见不着几个突厥人了!”
师兄弟两人坐在院中又说了一阵,屈元凤随后因为军中还有交接的公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