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秦何待在秦家,七夕诸多事宜想来都是由南阳帝卿和能干的秦府管家着手的。
这都初五了,府中一点要过七夕的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秦何是不是忘了这么个重要的日子。
当天她早早的就应了卯,回去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新鲜槿树叶的,顺带着就提了一篮子回去。
秦何瞧见她手中的槿树叶还有点惊讶:“你买这个回来干什么?”
“过两日便是七夕,男子不是要在七夕用槿树叶洗头吗?我瞧着府上都没有准备什么,便买了一篮子。”
一旁站着的秦燕接过陆柒手里的篮子:“是家主大人忙没瞧见,今儿个我们就准备去摘槿树叶呢,七夕的事情管家都安排了。”
秦何却拆他搭好的台:“过两日便是七夕吗?”
秦燕扶额,哪有当家主夫当着妻主的面问这种话,这不是摆明自个过日子过得糊涂了,连这大事都不清楚吗?
还没等陆柒开口说些什么,他就瞧见自家主子眼眶红了。
这眼圈红得迅速,眼泪来得更快,也不大声地号哭,眼泪珠子就往下不停地掉。
当初南阳帝卿打秦何也没见过他这么掉眼泪的,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哭得这么惨啊,秦燕是个男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陆柒当场就懵了,她不喜欢那种号哭的,只觉得厌烦,但这种无声泪流的她还真扛不住。特别是美人梨花带雨看着更让人心疼。更何况,这还是她名义上的正君,她的男人。
陆柒有点手忙脚乱:“我也没说你做的不好啊,擦擦眼泪快别哭了。”
她朝着秦燕使了眼色,后者立马识趣地带着其他待在小院子里的人一块退了出去。
她又上前两步,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软言安慰:“不记得就不记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个也忘了,管家记得就好。”
难过的时候是听不得安慰的话的,她越这么安慰,秦何就越觉得委屈,眼泪也流得越厉害了。哭了好一会,陆柒都不敢多说什么,就帮他擦眼泪,帕子全都打湿了,秦何才止住哭。
哭完了他心里好受了,又觉得有些丢脸好在院子里没人,他也就小声地道:“不关你的事,我就是突然想家了。”
秦何离开京城离开父母,陪她到这个地方来。原本陆柒应该是他的主心骨,但前段时间她压力很大,病倒了还要他来照顾。
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一下子事情全压在他肩膀上,肯定压力很大,但偏偏她整天忙,秦何也没有什么好开解的对象。
泉州城于秦何而言太陌生了。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有能够交到什么朋友,很多事情也不好和作为下人的秦燕说。
陆柒是个亲情意识淡漠的,这个世界也没有她的亲人,对她来说哪里都一样。但秦何从小一直待在父母身边,肯定会想家。
陆柒这才觉得,这段时间她这个妻主做的好像有点失职了。
她建议:“要不要我送你回京城住一会?”
秦何摇摇头,陆柒不陪他回去,京城肯定风言风语,而且过两日便是七夕,他回去也来不及。
陆柒帮他理了理头发,柔声说:“那便不回去,还有两日呢,府中这么多人,做什么来不及?我陪你一起准备七夕乞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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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何不语,陆柒又软言道:“知州府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等我明天上午把事情吩咐下去,早些回来陪你。”
她伸手揉了揉秦何的脸,后者撇开头仍旧不吭声。不过他的肚子不听话,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叫声。
陆柒又牵住他的手,不容秦何挣脱,半哄半揽地推他进门:“好了,我肚子都饿了,咱们先去用晚膳。”
初五算是被她哄过去了,次日,也就是七夕前一日,陆柒就在衙门待了不过一个半时辰便应卯回府。
秦何起的很晚,她回来正好赶上他起床洗漱。秦何站在镜子面前,陆柒使了眼色,服侍秦何的小厮便放下手中的梳子,朝她行了礼出了房门。
秦何在镜子里只看到小厮不吭一声就走了,正准备发作,陆柒就手执梳子站在他的后面:“是我让他出去的,这两日夫郎的头发就由我来梳吧。”
秦何的头发保养得极好,木梳放上去能够一梳到底,又黑又亮。陆柒把玩了一会,想起自个会梳的古代头型相当有限,一边回忆,尝试着帮他梳了个简单的发型。
不是很出挑,但也算不得丑。
梳完以后秦何看着镜子里的人微微皱眉,陆柒低下头道:“为妻的手艺自然是比不上府上的小厮,不过贵在心意,就这样好不好。”
秦何沉默了一会,依旧绷着个脸道:“我没说不好。”
陆柒笑了笑,很是亲昵蹭蹭他的脸:“那先吃点东西,等你饱了,我们再去弄槿树叶子,下午去厨房。”
原本这些都是小厮做的事,不过陆柒觉得亲自动手比较有意义,也怕秦何没事干胡思乱想,拉着秦何用石臼将槿树叶子露捣碎成汁。